第15章 血荐长城

  素纱上已沾染了丝丝血迹,风中飘扬若虞姬腰肢扭动起来直欲上青天般婉约凄美壮丽,隐约间若那倚着门厅掩笑低语嫣然无华的模样!


  “这便是命罢!”凌云喃喃道,仰头时飞鸟划破天际,翅膀轻点暗云,拉下斑斑驳影。


  两年多了......摊开双手,厚厚的老茧遍布,似有岁月流痕轻轻滑过,顺手去抓,却只得一手空濛。


  嘴角淡起一丝微笑,凌云狠狠呼吸一口长气来,将这两年半光影中残存的最后一点前世痕迹轻轻擦去,心中默念道:“始皇三十六年,三十六年……大秦,只有四年时间了......”一时间心中不知什么滋味儿。


  “主上,主上!”南边来路上一骑飞奔卷起冲天尘雪,马上一员大*雷卷驰般而来,手中明晃晃擎着一杆长刀,重额巨体,正是英布!


  飞马赶到凌云身前,英布见遍地死尸也不在意,只看准凌云胸口已然凝固的伤口吃惊道:“匈奴人恁得厉害?主上竟然能受伤!”说完伸手便拍自己额头懊恼道:“若非布执意去晃荡,主上断不能为匈奴人所伤!”


  凌云呵呵一笑道:“兄长牵挂!一点小伤,不足为虑,只是兄长在沙漠中憋屈的狠了,能纵马奔驰几个来回于这宽阔大草原上,也是不得已!唉,累兄长禁受几年寂寞折腾,某实过意不去!”


  英布挥挥手笑道:“主上哪里话来,这些日子可不是白白过去的,属下能与主上同受魏公教诲,便是再忍受十年八年,那也是值得的!”


  “魏公……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凌云心头泛起对初到这个时代认识并携手并肩走过一段日子的老者张良与陈恢三人的思念,紧紧握住拳头默念道:“相见之日,不久矣!”


  那日逐走项庄等人出了五行山后,老者将名姓告知四人,原来这便是大名鼎鼎的黄石公!


  黄石公,秦始皇父亲的重臣,姓魏名辙。始皇父亲庄襄公死后,轮到秦始皇坐朝当政,魏辙便挂冠归隐,策马离开朝廷,隐居在邳州西北黄山北麓的黄华洞中,因人们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就称他为黄石公。隐居半生中,他著的书有《内记敌法》、《三略》三卷,《三奇法》一卷,《五垒图》一卷,《阴谋行军秘法》一卷,《黄石公记》三卷,《略注》三卷,《秘经》三卷,《兵书》三卷,《阴谋乘斗魁刚行军秘》一卷,《神光辅星秘诀》、《兵法》一卷,《三监图》一卷,《兵法统要》三卷、《备气三元经》二卷,还有《地镜八宅法》、《素书》等,凌云听说他名号之后便心下惊讶,这黄石公在后世传说中乃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岂料他既是文学家,也是思想家、军事家、政治家,神学和天文地理知识也相当丰富,最不引人注目的,却还是他一身无所不精的军中厮杀格斗之法,实乃天人!


  数年前,黄石公完成兵书著作之后,他就四处寻找合适人物,目的是委托重任,以实现他为国效力的意愿。一日,黄石公在圯上(圯,即桥)与张良相遇,便以拾鞋(即古书上说的纳履)方式试张良,看到张良能屈人所不能屈,忍人所不能忍,知道他胸怀开阔,将来必有一番抱负,绝非是人下之小人,遂以《素书》及《太公兵法》相赠。《兵法》自不必言,那《素书》共一千三百三十六言,分原始正道、求人之志、本道、宗道、遵义、安礼六篇。书中语言明贵,字字精当,张良爱不释手,秉烛细读,大悟大彻,心领神会,要不多天,便把一本《素书》从头到尾背得滚瓜烂熟,心中也淡去了恢复旧韩王室的心思。


  至于后来,黄石公邂逅范增,又将《太公兵法》一卷相赠,却不知是后人没有记清楚,抑或是凌云来到这个时代引起的一件原本没有发生的事情,凌云自己心中也万般感慨。


  当下张良陈恢便听了黄石公言语去尘世中游学磨砺,众人约好了相见之期,便分作两头辞别而去了。


  黄石公寻思左右无事,便与凌云英布两人出了长城西向而走,直进入西域地界时候,寻着一沙漠边缘,一身武艺兵法便都教于了两人去。


  便在路上,凌云劫了许多富贵人家,生生取了不少钱财,到了九原之后,径自去寻了一老匠,倚着画出来的图纸,给英布造出了一把长刀,青龙偃月长达丈许,直盗了罗贯中为关老爷子量身打造的利器。


  这时候确是不少武器用精钢打造,不过成本太高而不能普及。凌云不惜放血又寻了许多铁剑来,按照记忆中后世粗略折钢冷炼,教了那老匠锻造冷却方法,却那老匠委实厉害,便稍稍一点提醒,半月之后,英布便擎着这当世有数锋利的青龙偃月刀喜得合不拢嘴。


  秦末,长刀是根本还没有影踪的武器,便是腰刀也没有。凌云这一“发明”出来,便是见多识广的黄石公也啧啧称奇,只将这铁铜合铸长柄精钢百炼刀口如雪般利刃看了半天。


  这时候的凌云心中也对自己兵器有了计较,能砍能劈最是随意又是最为难学的武器,古往今来便只有一样,那便是方天画戟!


  没有好材料,凌云也无法,只好找了青铜来略略做了一把,看得黄石公老眼中精光直闪——方天画戟,这是后世才出现的长兵王者,秦末虽也有长戟,却模样便是戈上又加了一把矛头,哪里能有镂空作画于上面这般滂沱大气精美细致。


  当下三人欢喜,黄石公看两人勤奋刻苦,便三月之后言道教无可教离去,只留下凌云两人整日在大漠狂沙中不住挥舞手臂捉对厮杀。


  却这长刀与画戟的招式,本就是后世人才总结出来的,黄石公胸中所学,足以创出一套来。但他言道最适合自己的招式不是别人能教会的,便将这时候军中打短剑长剑长矛大斧等方法一一教授,要两人自己创造自己的招数。


  英布好好说,长刀杀来杀去不外乎劈砍动作,那大斧的使用方法自然便够了——偃月刀重量足足有数把军中斧钺重量,却也不必刻意寻找轻灵的来。只是凌云苦思冥想很是艰难,他本就是对这长兵器不甚了解,拳脚功夫却还能过得去,哪里能一时之间便创出一套戟法来。


  当下他便在大漠风起时候,站在漫天狂沙中将一杆青铜方天画戟舞动,脑中不住幻想周围尽是敌人或者要与敌将对战的情景,风和日丽时候便又与英布交手厮杀,两人全力以赴之下无形中得益颇多。


  原来凌云使着画戟不能与英布这熟悉了兵器之后如虎添翼的猛将对战上百回合,半月之后竟然英布使尽全力大战半日不能奈何凌云,厮杀数日却终还是让凌云占了上风。


  当下英布心中憋劲儿凌云心下欢喜,春来秋去一年之后,青铜画戟化作碎片与黄沙同归,那青龙偃月刀也越来越凌厉萧杀,英布坦言不是凌云对手,索性两人便游荡在匈奴境内逮人便杀,一刀一剑不过半年也创下了一身绝世的功夫。


  前几日,到了云中郡之北百里外的一个南人小村庄,见夜已深沉两人便进去住了下来,天明之时英布骑了从匈奴人手中夺得的战马便出去溜达,凌云也策马向南去看长城——炎黄子孙谁不亦不能亲见长城为终生大憾?


  却黄昏凌云返回村庄时候,那里只留下一堆残壁断垣。当下知是匈奴人南下劫掠,凌云大怒便舍了战马拔腿向北沿着雪上脚印追上去,迷路的英布好不容易赶回来时候见了情景心下愤怒又慌张,骑马便第三拨奔了上来。


  ……


  “主上,莫如,咱去匈奴腹地,也给他闹一个鸡犬不宁才好!”英布想起村民淳朴,又想起从此不能再见,心下仇恨怒声咬牙道。


  凌云一愣,继而笑道:“谈何容易啊!匈奴人,少说也有百万,咱们两个虽然能杀得了人家一千一万人来,却最终难免葬身大草原啊!”


  英布挠挠头有些苦恼道:“那可怎么办?咱南人的鲜血,不能白流啊!”


  经过凌云两年的“教育”,英布也舍了设为楚人后裔的身份,心里牢牢扎下了“天下南人是一家”的信念!


  凌云紧握双拳盯着北方辽阔草原,发誓一般庄重道:“总有一天,凌云当帅八千将士,为百年来流血丧生的南人,向匈奴人讨回代价来!秦人不可辱!大秦,黑鸾旗永远飘扬!”


  英布慨然喏道:“斯时,布当为主上先锋,斩将夺旗在所不辞!即使马革裹尸,即使长眠地下,何恨有哉!”凌云口中不经意间一直说出后世人的言语,英布听着舒坦,便都暗暗记了下来。


  凌云哈哈大笑,拍着英布肩膀道:“开疆拓土,为我大秦人尊严,某与兄长同生共死,万死不辞!”


  英布大声应道:“同生共死,万死不辞!”


  两人声音极大,这一声叫开,辽阔空旷的草原上空便似霹雳连连般回响不绝,两人相视,不约而同伸出手去互相紧紧握住仰天大笑,意甚欢畅!


  忽然英布来路上马蹄声轰隆响起,有人高声赞道:“壮士此言大善,却不知是哪家弟子?”


  猛然回头看去,凌云两人骇然相顾,都从各自眼神中看到了惊恐!


  骑兵!


  足足有三千骑兵!


  黑压压一片,从南方地平线上冉冉升起,转瞬便来到两人面前!


  凌云低喝一声道:“上马,备战!”两人虽已看清来人身后飘扬的是大秦的黑色军旗,但也不得不防人家将两人当作匈奴人斩杀!


  当下两人翻身上马,看准堆满人头的山丘便奔上去,立身人头堆之后,擎刀横剑凝神打量着这支敢深入草原的孤军!


  便在两人凝神戒备时候,大军已开到小丘之前,前面一人勒马挥挥手,那擎旗将官便将大旗摇动,三千人马轰然一声停立当地,如若从来没有移动过一般,英布低声便喝了一声道:“好!”


  凌云半眯眼睛盯住当前那黑马长身大将,只见这人脸上有金盔面罩拉下来挡住风霜,只下颌露出花白胡须,腰间尚未出鞘的长剑,便与那黑洞洞面罩上两个窟窿中露出的眼睛一样犀利——他同样在打量凌云英布两人!


  凌云再看看身后骑兵的装束,俱都是黑甲长剑腰悬箭壶,脸上莫不带着拔山掠寨的剽悍,若有若无的惨淡杀气,便将这黄昏时候清冷的草原,再添一层冷意出来。


  当下他皱眉暗道:“看这骑兵,都是精锐打扮,应该是亲卫一类的存在,却不知在大秦北方,有这规格亲兵存在的大将能有几个!”


  他心下疑惑,那人却游目向山丘顶上数十人头看了半晌,有些惊讶问道:“这些人,是你们杀的?”


  凌云尚未回答,紧紧盯住这支秦军一举一动的英布喝道:“这些该杀的贼痞,都是我家主上斩杀!”


  那人缓缓点头,有些欢喜赞道:“真壮士也!”


  凌云前后两次听见他说话,虽然那面罩笼罩之下将语音有些改变,他却能听出来方才在远处出声高赞的,便是这声若洪钟的老将。


  当下淡淡道:“不过几个百夫长之类的匈奴人,不敢当将军高赞!”


  那人嗯了一声点点头,眼中滑过赞赏的味道,细细打量凌云两人半晌忽然问道:“为何要将匈奴人斩杀殆尽?可与你们有深仇大恨?”


  凌云自知这人在试探自己,却给他这话中略略有些责备自己太过残忍的味道从心头揪起滔天大怒,狠狠拉一把缰绳,战马吃痛前蹄腾空咴咴一阵暴嘶,秦军便如听到晴天霹雳一般一声暴喝道:“秦人,皆我兄弟姐妹父老骨肉也!匈奴人,杀我秦人一人,便与某不共戴天!百年来,匈奴人屡屡南下,杀害我父老兄妹,分离我骨肉同胞,血海尸山,此等仇恨,将军何言非是彻骨之痛?将军身在行伍,肩挑社稷,如此不将子民看待,若上有知,当作国贼除了!”


  他这一声厉喝实在是肺腑之言,回想中原王朝,汉唐时候也是由于皇家脸面给北方游牧民族伤地狠了,这才出兵长击,却从来没有哪个人真正为了边境死亡的百姓报仇雪恨而出兵。中华民族的历史,在内,是文官相斗肮脏不堪的黑暗史;在外,是百姓流离骨堆成山的血泪史。凌云胸中所藏,纵贯上下五千年,今日给这老将话中不满激起前世看史书之时的愤懑,心神激荡之下便大声一起发泄了出来。


  那老将闻言脸色急变,却身后闪出一员大将来戟指凌云喝骂道:“大将军远虑,岂是卑贱小儿所能理解!来呀,给我射杀这个无法无天的贱种!”


  凌云两年来头发也没有长的如这个时代人们那般长度,身上穿的又是兽皮缝制的衣裳,这人自然便以为他是受了刑罚的卑贱之人——秦律中有刑罚便是剃去头发!


  却不知凌云心中最是骄傲,英布更是将他看作这个世上最亲近最要呵护的人,闻此言两人俱各大怒,英布骁勇应怒仰天怒吼,催动坐下快马如飞烟一般直取这人,那些秦兵没有得老将命令,也根本不去理会这人的指手画脚,却在这时候山顶上英布挟怒而下,眨眼间偃月刀带着飓风已劈到那人头顶。


  那人哪里见过这般勇武的大汉,在那一声直穿九霄的仰天怒吼中,英布浑身积攒的半年来杀死千百个匈奴人的杀气不可抵挡汹涌而来,直冲地这人差点坐不住马上,再看英布天神一般直取自己首级而来,顿时心中空荡荡一片,吓得竟然闪避抵挡都忘记了!


  英布心中愤怒上升到了极致,脸色通红双手青筋暴起,那偃月刀上带着的力量,是他全盛时刻最沸腾一点,那老将在一边只感觉这奇怪兵器上数丈之外也能觉察到凌厉的罡风便心下骇然,暗忖这大汉双臂恐怕不下千斤力气。


  然而手下却还是不能不救的,老将锵啷一声长剑出鞘,身边几个亲卫将领也见势不妙一起拔剑架在那人头顶,有人也伸手去牵了那人坐骑便向后倒退开来。


  轰然一声巨响,数人惨叫响起,英布势如疯虎不肯退后,那么受到伤害的便是那老将以及身边的亲卫了。


  果然,英布偃月刀还是劈了下去,只是那人浑浑噩噩间给同伴拉地退后了几步,长刀又给数把长剑一拦,便让那人从鬼门关逃得性命回去,只是他却愣愣看着马前不足三四寸远处地上一道深深的刀痕发呆——一刀劈在地上,冰冻的泥土溅起来,只留下深约尺许长达数丈的小沟。


  凌云在山顶间英布这一刀下去无果,便叫道:“兄长,那等混人,何须理会,且回来罢!”


  英布狠狠向面无人色的那人瞪一眼过去,收刀勒马飘然上山,站在凌云身后便冷冷盯住秦军不肯放松。


  老将虎口崩裂嘴角鲜血直流,那几个亲卫将军早已倒飞下马,砰然落地残雪飞扬,有人急忙下马过去呼唤搀扶——原来这十数人竟然受不了英布一刀,尽皆昏迷了过去。


  老将呆呆看着手掌,再看看掌中崩了一个口子的长剑,转眼看着英布喃喃之低声念道:“好兵器!好力气!好壮士!”


  身边围上来凝神戒备的士卒们心下惊讶,这老将军不曾赞扬过谁人,平生虽不是猛将,却也骁勇非凡,今日能对这猛虎一般的大汉连声赞叹,确见他心中欢喜。


  却护卫们不敢松懈,方才英布那惊天一刀,可将他们的心胆都要骇得掉落了。若老将出事,便是陪上他们的人头,那……


  英布回到凌云身边,胸中怒气尚未发泄完,狠狠出了两口长气暴喝道:“敢辱我主上,死!”


  老将偏移了目光在凌云身上来回打量,却甩开上来要给他包裹受伤右手的护卫问道:“这些匈奴人,可真是你杀的?”


  凌云尚未答话,英布以大怒喝道:“我家主上一言九鼎,说是他杀的一万个人头,便是差一个都不会!”


  老将哈哈大笑意甚欢畅,片刻忽然停声问道:“两位一身好本领,可愿入军为国效劳?”


  凌云一呆,英布也皱起眉头疑惑道:“入军?不是看我伤了你,要扣我们在军中公报私仇罢?”


  老将哈哈大笑:“你这后生,当真有趣!看你们一身本领举世无双,扶苏王子与老夫平生最喜这等猛将入军征战,却如何……如何便是要公报私仇了?”说罢也自觉哑然摇头失笑。


  凌云心下电转数遍,暗暗将入军的利弊快速思索一遍,这才问道:“入军,固所愿也!但不知将军能否使某与兄长同伍,与骑军当中效命?”


  老将一呆,不解问道:“骑军?不过是快捷一些罢了,对匈奴人毫无便宜,你们这等猛将,若不在短兵之中,岂非浪费良才美玉?”


  凌云一笑,心知这个时代对于骑兵的认识,中原人还处在启蒙阶段,即使秦始皇手下骑兵曾经立下汗马功劳。当下便也不解释只道:“某最喜纵马奔腾,若有待一日能杀入匈奴腹地,比起小卒阵前厮杀岂不欢畅很多?!”


  老将略一沉吟,却那方才给英布一刀断魂的将领缓过来,躲在老将身后喝道:“在上将军面前,岂容你卑贱之人口舌?!”转头又向老将道:“上将军,不若便将他们编入属下前锋营,叫属下好生收拾他们!”


  老将眉头皱起喝道:“放肆!大将之才,岂能入你前锋营效命?”


  英布嘿嘿冷笑,擎刀在胸前,双眼似透过森森夺目的刀锋盯住那将魂魄一般道:“也好,能入你手下,乱军当中砍了脑袋来报功!”那将闻言不由退后几步,几乎要将脑袋缩进脖子中去了。


  老将哑然失笑毫不在意英布无礼甚至犯罪的话语,只沉吟了片刻慨然道:“也好!壮士既然愿意作骑军,这便随老夫回上郡去,扶苏王子自有安排!不过两位都是好汉子,又是手足主仆,当遂壮士所愿!”


  凌云闻言大喜,策马奔下山丘,到了老将面前时候老将眼睛一亮心道:“这两人俱都力士模样,这次却挖到宝啦!”


  却见凌云与英布翻身下马左手擂胸慨然诺道:“愿闻将军号令!”


  老将掀起面罩来,露出清矍而饱经风霜的面容,凌云两人只觉这老将少说也有五十岁了。


  却见老将收抚颌下长须向身边亲兵道:“去,数数这些匈奴人头!”


  转眼向凌云笑道:“你这壮士,方才老夫出言相试,唔,不错,很不错!”


  凌云面色不改口中请道:“属下既已投军报晓,将军当作马前卒称呼,不敢当壮士美誉!”


  便在此时,那亲兵赶回来报道:“将军,敌首六十又三,无头尸体六十又三,无一差别!另,以弯刀看来,其中甲士(敌人头领)十四人,其余皆勇士(匈奴人军中基层军官)!”


  老将点点头道:“唔,既然这些匈奴人都是你一人斩杀,那么,老夫也送你一个人情,便作你投军已数日之前,这些人头,便作你进爵封功依据。至于这位壮士么……”


  英布面色不动只答道:“愿随我家主上,为马前卒足矣!”


  老将闻言不禁多看了凌云几眼,却也没有什么神色,想了想他便道:“依军功条率,可升你军爵五级至不更!”他心想这人已定要作骑军,职位还是回去安排的好,便也不提。


  凌云却不知这军爵与职位是两码事,当下便谢过了,却想着找机会要问问这个“不更”是干嘛的!


  老将又看看英布问道:“你可杀过匈奴人?”


  英布答道:“半年来某随主上,刀下匈奴人亡魂已不知几多矣!”


  老将便道:“那好,便暂赏你上造军爵,待日后拿到匈奴人首级回来,再酌情加封!”


  英布也不在乎这些,只“喏”了一声便昂然立在凌云身后去了。


  老将打量几眼天色,微微点头道:“暂随老夫身后,先回九原!”骑兵纷纷应诺,凌云英布两人翻身上马,那些匈奴人的马匹与抢掠来的东西,自有别人收拾,一行人便策马南下,日落之时已走出数十里路程。


  凌云一路来一直在想,这个随口便能封官的老将到底是蒙恬手下哪个人,涉间?不像,那老将现在胡须还在咸阳呢;王离?没这么老啊!


  左思右想不知道,却前面奔波的老将忽然回头笑道:“不用想啦,老夫蒙恬!”


  蒙……恬!


  凌云差点从马背上栽倒下去,“这不是骑着驴找驴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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